高山之下,烈土陵园,一束束白花放置于坟前。谁知陵墓下的白骨,也曾是多少姑娘心心念念的梦中人。
如果,赵蒙生的转变是导演极力想要表达出的一条电影主线:对那个时代的一些高干子弟的鞭策与冀盼。那么对梁三喜与靳东来等烈士们的塑造则是电影另一主线所在:对万千于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及其家属的敬意与歌颂。
在影片里,从连长梁三喜与各士兵的对话、连长自身的回忆与举动,都可以看出,他与韩玉秀的婚姻,令人羡艳,十分美满。从梁三喜推着韩玉秀与小猪崽到玉秀不远千里赴部队解相恩最后留波浪鼓等一件件能够提现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事件。本以为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连长凯旋而归,一手娇妻,一手憨儿。可是战争无情、子弹无眼,一切成了奢想。前期的美满与结局时玉秀在烈土园的悲恸,也不过是场战设在这 时千千万万的缩影。逝者已矣,可遗于生者的,只剩无尽的悲痛与思念。
于锋火之时的家书可抵万金,因为能予牵挂之人一声平安之音。但若为,绝笔之信呢?玉秀所求,仅是三喜的平安,不再是团聚与富贵,用可那封自前线而来的锦书,却残忍地抹杀掉了这一切念想。想来林觉民的妻子收至《与妻书》之时,或也同玉秀一般,悲痛欲绝。回看残破史书万卷,又有多少本该琴瑟和鸣的幸福之家成为时代的眼泪呢?有多少妙龄少女从此只能睹物思人呢?
靳东来对梁三喜说: “烈土陵园见”,那时看至这一幕的我,多希望这仅是一句玩笑打趣话。可在最后,他们却真的在高山下的烈士陵园里相聚,和万千牺牲的弟兄们一起。在结局,靳东来的儿子拿看甘蔗,带着军帽,佩戴着一等功勋,用尚且稚嫩的声音喊出:“我也要做像爸爸那样的英难。”而他的母亲,看着儿子,怔征出神。我猜,她或许是从孩子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从今在后,只有在梦里才有相见机会的人了。
那样的千山万水之隔,那样艰难的长途跋涉,挡不住数干年前的孟姜女,更挡不住思夫心切的韩玉秀。孟姜女犹可在遍寻白骨后随之而去,但玉秀不能,她要替三喜给母亲养老送终,将孩子盼盼抚养成人。遗孀之悲,在这漫漫历史路上有多少?唯愿战争不再,唯愿相思不负,更愿人长久。
那高山下的花环何来?不过是有人千里迅迢而来,在梦里人的白骨填埋处所放罢了。